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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1章 窺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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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界上有人生於平凡, 有人始於塵埃,也有人一出生,血脈裏就流淌著高貴,好像應該得到全世界的寵愛。他們天生讓人妒忌,如果還不懂得低調,一定會觸犯眾怒。

馬爾福整個家族都不是低調的類型,幾個世紀以來, 他們光鮮亮麗的站在英國魔法界最頂層,從不俯身,只用下巴看他們腳下的世界。

在歷代馬爾福中間, 德拉科不夠強大,也不至於墊底,鉑金色的頭發和莊園墻壁上一圈祖先們一模一樣,不是最顯眼的, 卻絕對是家族裏最能樹敵的那個。

他在父母無條件的溺愛裏長大,因此從來不知收斂, 骨子裏始終堅持著純血的高高在上。而偏偏就是他趕上了斯萊特林歷史上最艱難的時期,站在整個英國魔法界的對立面,成為斯萊特林中最吸引仇恨的眾矢之的。

德拉科自己當然也明白問題所在,但每當他面對魔法界的咄咄逼人, 就根本無法說服自己放低姿態,哪怕是裝裝樣子也不行。

是威廉的出現讓他不得不半推半就的隱藏內心的堅持,戴上最有利於馬爾福的面具。

威廉讓他明白,真正的強者就算對所有人溫和有禮, 讓人誤以為是個赫奇帕奇,強大本身也不會有絲毫改變。威廉的名字永遠代表著黑巫師最強大的力量,他的謙謙有禮只會讓別人戰兢,那些溫和的笑容讓人更加懼怕他。

不過德拉科明白的太晚了,普通巫師可能會跟著輿論的風向改變對他的看法,但是赫敏之類足夠了解他的人都知道,他扮演的根本不是真實的馬爾福少爺。魔法部警惕德拉科的轉變,恨不得立即將危險扼殺。

這種時候,那些跟在輿論後面自以為英明的普通巫師們就成了最好的助手,只需要一點點誘餌,這些無頭蒼蠅就會飛向指定的方向。

“這兒以前屬於預言家日報。”

四個人在一棟房子前停下腳步。德拉科仰頭看著外墻上的裂痕和攀爬而過的枯枝:“戰爭結束之後,他們就搬去戈德裏克山谷了,現在大部分巫師都在那兒,也只有那兒才有點生機。”

他才剛剛開了個頭,夏洛克已經從關鍵詞裏找到了重點,忍不住嘖了一聲,開口道:“當你的敵人真倒黴。”

華生一臉茫然的看向夏洛克:“又怎麽了?”

他從遇德尼後就一直沒搞明白到底怎麽回事。為什麽大家要裝作互相不認識,為什麽那個女巫對德拉科的敵意特別大,為什麽話題莫名奇妙聊到純血家族。他甚至還沒搞明白純血家族究竟是什麽意思。

這是一段時間以來,華生第一次主動問夏洛克問題,偵探愉快的勾起嘴角,耐心十足的回答:“他要朝輿論伸手,洗白自己的罪行了。我真期待這裏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,魔法界可比倫敦有趣的多。”畢竟自莫裏亞蒂消失之後,倫敦就再沒發生過什麽有難度的案子,大部分事件即便沒有他,格雷格自己也能解決,只不過需要花點時間罷了。

廢樓的大門半掩著,輕輕一推就開了,被灰塵覆蓋的窗戶難以透進光線,街道上日光明媚,門後卻是一片模糊的灰暗。

德拉科邁步走入,完全不在意灰塵弄臟自己的外衣。他知道威廉就在自己身後,強大的魔力緊隨著他的腳步朝四面散開,星星點點的光亮從地板升起,空曠中漸漸明亮起來,驅走了陰冷和灰暗。

“這就是魔法?”華生驚嘆的看著這一幕,伸手觸碰旁邊的光點。那看似微弱的光是溫暖的,手指可以感受到柔軟的觸覺,但如果想要握緊,卻只能抓住空白。

“只是魔力而已,抓不住的。”夏洛克瞇起眼睛,仔細掃過身邊圍繞的光,說的淡然輕松,雙手卻絞在身後,努力克制著做出無用功的觸碰。

德拉科已經拽著威廉上到二樓,進入他曾經去過的社長辦公室。夏洛克側身看向華生,對方只顧著驚嘆魔法神奇,根本沒有註意到來自身邊的註視。

夏洛克張了張嘴,想趁著華生的好心情再次試著取得原諒,又怕自己說錯過,再次惹華生不高興。

“約翰……”他掙紮了許久才開口,聲音小的似乎根本就不想讓華生聽到。

然而在這棟空蕩蕩的建築裏,即便只是一點點動靜也能被放大,回音一遍遍在耳邊重覆。華生很快轉過身,用眼神詢問他有什麽事,夏洛克一口氣提在一半,想說的話完全無法組織成句,最終只能搖搖頭,洩氣的示意自己沒事。

四人各有各的心事,誰也沒在意這條寂靜的巷子裏正有一雙窺探的眼睛在看著他們。

就在預言家日報廢樓的斜對面,一家破舊旅館的客房開著窗戶,莫裏亞蒂就站在那兒遠遠看著廢樓敞開的大門,眼睛裏都是興奮的光彩。

當他以為短時間內見不到夏洛克而十分遺憾的時候,居然在魔法界看到了“老朋友”的身影。他居然忘了,夏洛克和威廉·席勒關系匪淺,怎麽會拒絕巫師世界的誘惑呢!

多有意思啊,在倫敦,他是制造一系列案件的反派,夏洛克明明享受著他布局的游戲,卻永遠要把自己歸在正義一方,要在普通人的乏味世界占據一席之地。而到了魔法界,他們的位置卻完全反過來,罪犯成了魔法部的幫手,偵探和黑巫師交情匪淺。

如果在這裏開始新一場對決,他們之間誰輸誰贏呢?

莫裏亞蒂趴在窗臺上,微笑的看著對角巷平靜破敗的樣子,眼神裏全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期待。

這裏即將迎來新生,也即將迎來藏於暗處的混戰,如果在一切開始之前,能讓夏洛克也加入到新一輪的游戲中,一定會更加有趣吧。

莫裏亞蒂的目光落在對面臟汙的窗戶上。厚厚的灰塵後面,影影影綽綽能看到華生的身影。

“抓到你了。”他伸出手,向著華生的方向輕輕握住,就像是抓住了夏洛克露在外面的小尾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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